于凤琴居士： 资深媒体人，北京绿十字绿野方舟团队理事长、绿 野方舟团队创办人，中国野生动物保护协会资深会员，新华社签 约摄影师。曾就职于《中国绿色时报》、CCTV、《环境与生活》 等媒体， 2009 年获“斯巴鲁野生动物保护奖”。曾受邀出席第 26 届国际保护生物学大会，所做报告：护生——源头上的放生， 受到同行业的高度关注。她经过多年调查研究撰写的《来自湿地 的报告》，被收录到《中华文摘》进入中华文献库，被多个专家 学者所引用。

于凤琴居士：各位法师，各位营员 : 我来自北京绿十字绿野方舟 团队，5 年前正式退休，创建绿野方舟团队。目前，是绿野方舟 的一名专职义工。我真是非常的幸运，能够有机会来到柏林禅寺， 和大家一起参加这期以“吉祥人生”为主题的“夏令营”活动。

大约是半年前，师父说，要我今年到柏林禅寺的夏令营来授 课，一听 “授课”两个字，我有些诚惶诚恐，说来真的很惭愧， 这些年，更多的是充当了一个消防队员的角色，天南海北地跑着 救助动物，做的都是一些应该做、喜欢做的事儿，自己学修的非常不好，真是没有什么可以拿来讲的。

但是，我很快也想明白了，正是因我学修的不好，师父才给 了我这样一个向大家学习的机会，我必须珍惜、把握这个机会，还恳请各位法师，各位营员多多批评指正，因此，今天要讲的第 一件事就是感恩柏林禅寺各位法师，感恩我的师父，感恩各位营 员！

今天所要讲的内容几乎都与动物有关，大多是自己的亲身经 历。在中国，保护动物是一个沉重的话题。这些天，我一直都沉 浸在对往事的回忆当中。这些年，在保护野生动物当中，既有饱 经风霜、险象环生的体验，也有欣喜若狂、履险如夷的感受。我 常常想，如果我以我的血肉之躯，能够为那些苦难的动物营造一 个小小的生命驿站，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无怨无悔。

因为，无论远古时期的茹毛饮血，还是现代文明中的人类翱 翔太空，人类社会离不开动物，我们的生活也离不开动物。

我和南京大学的蓝之中教授曾经对与动物有关的中国文字进行过统计，在我们常用的 5000 个中国字当中，有 681 个与动物有关，在 《中华大字典》中所收录的 8500 个中国字中，有约 860 个与动物有关，也就是说，无论是语言还是文字，谁和动物都撇不清关系。

最初的人类，在没有找到适合自己的食物、农耕文明还未出 现时，很多食物来自动物。动物养育了人类的说法，是有道理的。 当前，人类已经进入到现代文明时期，野生动物已经成为一种生 态指标，它的主要作用是维护生态系统健康、为人类提供生态安 全。人类最应该感恩的就是它们，如果这个时候还去吃它们，那 我们是不是显得不够厚道，或者说是大逆不道呢？！

爱护动物的缘起

我出生在一个满族家庭，祖上是八旗子弟。父亲是个军人， 爷爷喜欢养鸟；奶奶虔诚信佛；母亲是个地道的家庭妇女；父亲 离开军营后又热衷打猎。在这样思想观念相互冲突、每个人的个 性又非常鲜明的家庭中成长，每天都要面对很多事情。所幸的是， 我的家庭成员间长幼有序，和睦幸福，这主要缘于奶奶的威严和母亲的贤淑。

爷爷对鸟儿那种崇敬、奶奶对信仰的那份坚定、父亲作为军 人的那种刚毅、果敢以及母亲的善良贤慧、勤劳俭朴都留在我童 年的记忆中。

说来也算有福报，刚上学，遇到了影响我一生的老师。她才华横溢、性格开朗，对学生循循善诱。8 年中，我们都是在快乐中学习，在愉悦中获取知识。小学毕业时，因舍不得离开那个老师， 哭得涕泗滂沱，谁知上中学的第一课，出现在讲台上的还是那个老师，当时“我和我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我上小学时，正值中国遭受三年暂时困难，几乎很少有人能 吃饱饭，可时常看到恩师吃干粮还要剩一块，用手轻轻地捻碎， 撒在路边或草丛里，呼唤鸟儿和蚂蚁来取食，这在当时是不能被 人们所理解的。

我的童年几乎是跟爷爷奶奶一起度过的。爷爷一辈子对鸟情有独钟。从我记事起爷爷就养鸟，直到他老人家 96 岁去世。 当然爷爷的玩鸟和一般人不一样，他养鸟不仅是喜爱、欣赏，他还爱鸟护鸟，不允许别人打鸟、掏鸟、害鸟。

爷爷奶奶家的门前有一排十几棵大柳树和杨树，树上搭满了鸟窝。一到春天，那些鸟儿便开始生儿育女下蛋抱窝了。这个季节也是山村男孩子们最高兴的季节。掏鸟蛋捉小鸟是男孩子们最快乐的事儿，但因为害怕爷爷，谁也不敢贸然行动。

爷爷看守鸟窝，那些孩子们则看守爷爷。有一天，爷爷刚出门，几个男孩子便迅速爬上树去。爷爷听见鸟儿撕心裂肺般地惨叫， 立即折了回来，向有鸟窝的大树前奔去，机灵的孩子下树逃跑了， 动作慢的还在树上，有一小男孩被爷爷喊声吓得从树上掉下来摔 伤了，男孩儿的父亲来找爷爷，先是语言冲突，男孩儿的父亲理直气壮地说：“鸟儿是国家的，不是你家的，为什么不能掏？你管得着吗？”爷爷也义正词严毫不示弱：“你的孩子是命，鸟就不是命了？摔伤了活该，摔死了算是给鸟偿命……”

后来便发生了肢体冲突，几十年未红过脸的邻居被爷爷打伤 了，被打的那家兄弟几个找到我家闹个不停，最后，还是奶奶赔给人家两斗米才结束了这场“鸟战”。

1960 年夏天，爷爷去辽宁接我回老家，临走时爸爸给了爷爷 19 斤全国粮票和 30 元钱，说这是我两个月的口粮。爷爷揣上爸 爸给的钱和粮票喜滋滋地领着我上了火车。走到赤峰，爷爷领我去了他的养鸟的朋友家，爷爷的朋友说：“鸟该换革食了，人都快饿死了，上哪儿去弄绿豆和鸡蛋啊……”

见此，爷爷也非常难过，便与我商量：“把你的口粮换鸟吧， 回家后你吃我的口粮，我吃野菜，行吗？”看着那几只可怜的小百灵鸟，我不能让爷爷伤心，便痛快地答应了。

就这样，爷爷留下 3 斤粮票我们路上吃，剩下的 16 斤粮票给了他养鸟的朋友，我们带回家的是几只要吃食的小百灵鸟。

回到家，爷爷第一件事就是用剩下的两斤粮票买来绿豆，找大姑要了几个鸡蛋，把绿豆蒸熟晾干后轧成面，然后搓上鸡蛋黄， 这就是喂百灵鸟的革食。百灵鸟是有革食了，可我却没有了口粮， 那两个月，爷爷、奶奶和我三个人就吃奶奶一个人的口粮，附近山上的猪毛菜、仁兴菜、灰菜、马扎菜、刺儿菜、山红花、羊角 菜都成了我和爷爷奶奶的主食，饿极了，我便拔奶奶栽的葱吃， 一沟葱，被我吃得所剩无几，爷爷被饿得出现了浮肿，百灵鸟却是每天吃完了革食，换了新羽毛，站在笼子中央的“戏台”上优哉悠哉的。

爷爷爱鸟如命，全家人的衣食住行必须以鸟为中心。因为百灵鸟害怕红色，我小时候一年四季不能穿红衣服。有一年，大姑给我和妹妹买了两条红围巾，刚戴上，便吓着了百灵鸟，爷爷大发雷霆，母亲只好把红围巾染成了黑围巾，我和妹妹都伤心得大哭了一场。

1986 年，爷爷已是 87 岁的高龄了，他的百灵鸟也已经 26 岁 了，可爷爷对百灵鸟的感情却是与日俱增。爷爷说有一种蜘蛛叫七星蜘蛛，百灵鸟吃了能延寿。这种蜘蛛在家里有灰尘的地方生 长，为了养这种蜘蛛，过年爷爷都不准扫房。每当百灵鸟发蔫时， 爷爷给它吃七星蜘蛛，百灵鸟便恢复了体力。

后来，爷爷的外孙子偷着把这只百灵鸟拿到他家——辽宁阜新，爷爷气得一病不起。爸爸便让我妹妹去讨要，孰料，百灵鸟被他们给卖掉了。爷爷得知后伤心不已，一提那只百灵鸟就泪流。 我弟弟曾专门去内蒙古给爷爷买回好几只百灵鸟，可爷爷说他还是想原来的那一只。后来，表弟也买了一只百灵鸟来看爷爷，爷爷留下了百灵鸟，硬是把表弟赶走了。就在爷爷去世的前些天， 他老人家还在念叨：如果那只鸟还活着有 35 岁了，真是想再看看那只鸟……

鸟，在爷爷 96 岁的生命中占有极重要的地位，但他也告诉我， 不要在家养鸟，想鸟了就到野外去看，要保护野外的鸟，不能因 为自己的喜爱，抓来放在笼子里养，他老人家告诫我：喜欢鸟儿，不仅要喜欢看它漂亮的羽毛，喜欢听它的动听的歌声，更应该喜 欢它自由的秉性……”

一个天鹅梦，筑就一世的天鹅情

记得是 8 岁那年，得了一场重病——出麻疹，是一种流行性传染病，仅次于出天花，死亡率很高。当时，班上有同学得了这 种病，并很快有人死亡。奶奶懂一点中医，知道这种病的传染性很强，就把我留在家里不让去学校。后来，有家长带孩子来请奶奶瞧病，我还是被传染了。

这个病的初期就是高烧，如果疹子出不来，会持续高烧，接 下来便导致脏器衰竭死亡。那个时候，我国的医疗水平极其低下， 当时，人们认为最好的、最有效的药就是盘尼西林，有的地方也 叫青霉素大油。有几个邻居的孩子去医院注射了盘尼西林后，都 死掉了。奶奶坚决不准爷爷送我去医院，不许给我用这种药，她日夜守候着我，喂我一些草药熬的水。后来，我在昏睡中做了一 个梦：梦见自己在一个烧着熊熊大火的地方，人像是要被烤焦了 一样，大家都往外逃。可我怎么也站不起来，非常着急。就在这 时，飞来一只天鹅，它用又长又扁的嘴，一下就钳住了我的胳膊， 把我叼到了一条小河旁边放下来，还用翅膀给我扇风。看见了水， 我一下觉得特别渴，就大声呼喊着：“喝水！”过了一会儿，看见奶奶正在端着一个碗，喂我水。

此前，我从未听说过“天鹅”两个字，我们家那个地方也没有天鹅，我醒来后问爷爷天鹅是什么鸟，爷爷说是一种生活在天上的神鸟。听我说了天鹅梦，奶奶便下地去给观音菩萨烧香磕头， 嘴里还一边念叨着，大意是感谢观音菩萨救了我之类的话。

从此后，天鹅便成了我的“心病”，走路、上学几乎整天扬 着头，住天上看，觉得天鹅时时都会从天而降似的。后来，父亲 给我买了一本小人书《王宝的故事》，故事说的是孝子王宝的母亲得了一种怪病昏迷不醒，他听人说只有天鹅蛋才能治好这种病。 王宝就披星戴月四处寻找天鹅蛋，当他历尽艰辛终于找到时，却听见天鹅正与蛋里的小鸟在说话，王宝不忍心拿走天鹅蛋，但又着急给母亲治病，就急得晕过去了。当他醒来时天鹅送来一株仙草，王宝拿回仙草治好了母亲的病。

这本小人书对我产生了很深的影响。既感动于王宝的孝顺、 仁慈、又感动于天鹅的善解人意。书中的文字我当时差不多能背下来。后来，奶奶又给我讲了一些关于仙鹤赐教、神鹿救人、鸿雁传书等故事，从那时起，天鹅、仙鹤、神鹿都成了我生命中的 一种企盼。 当时曾想，如果此生能亲眼见到这些动物，真是死而无憾了，可我真正见到它们都是在 40 年之后。

常怀责任之心 弱肩也要勇担道义

2000 年，因工作原因，我开始接触野生动物保护。在研究动物与自然、动物与社会、动物与人类、动物与宗教的关系时，了 解到佛教与动物的关系最为友好。于是我开始留意一些关于佛教与动物的文献和故事。

2003 年春，一个经常供稿的通讯员打电话说，最近，湖北武汉常有些不法分子整火车皮往广州运青蛙。得知这一消息，我只 身前往武汉，在武昌铁路局公安处李元飞同志的全力支持下，我们截获了一批青蛙，有 22 万只。

后来，我写的“22 万只青蛙重见天日”，在当时引起了很大 的反响。国家林业局还部署了一个“春雷行动”，严厉打击猎捕青蛙的不法行为。武昌铁路局公安处还因此荣立集体三等功，后来，他们一鼓作气，查获了多起经火车运输野生动物的案件，堵 塞了一个运输野生动物的重要通道。 后来，我们又在当地志愿者的帮助下，与主管部门齐心协力， 相继在湖北房县、竹山、竹溪等地破获多个猎杀、贩运、销售野 生动物的案件，仅在房县一家的冷冻库里，就缴获数千只野生动 物尸体，十几个公安人员从冷冻库往外搬运了两个多小时。这几 件事情之后，我开始关注各地的野生动物，个人的野生动物保护 之路也从这里起步。

心中的神鸟，竟在餐馆里相见

2004 年，我去深圳出差，一名身居要职的战友对我说：“在深圳，想吃什么都能吃得到！”

我感觉他有些炫耀，就随口回敬了一句“天鹅肉吃得到吗？” 就这样，我被几个战友带到一个吃野味的地方。一进大门，一股刺鼻的血腥味直冲气管。原来，餐馆正在杀一只穿山甲，一个戴 着黑围裙的人，将穿山甲倒提着，另一个人正在往上浇滚烫的开水， 穿山甲的鳞片不断地脱落，腥气伴着水气在院子里弥漫，我不住地咳嗽，看到我的窘态，战友对我说：“咱们不吃穿山甲，吃天鹅！”

我被另一战友拉着往后院走，后院有一个很大的网子，网子里罩着的是很多活着的大鸟，餐馆主人指着几只白色的大鸟对战友说，还有 3 只白天鹅，你吃哪一只？

“那真是天鹅吗？是我们神话传说中的天鹅吗？”原本想探个究竟的我急不可待地问。“嗯，没有错啦，能吃到天鹅的人可不多咧，这可是天上的神鸟呀，你们今天运气好噢……”餐馆老板得意地卖弄着。

“天呐！”朝思暮想了大半辈子的天鹅，竟然是以这种方式 出现在我的眼前，我看都没敢看一眼，就逃离了那个餐馆……

离开那个餐馆后，我拜托战友去打听天鹅来源，得知天鹅的 来源地——江西鄱阳湖，我火急火燎地从深圳直奔江西鄱阳湖。 没有来过鄱阳湖之前，曾经把鄱阳湖想象的如仙境一样：波 光粼粼，湖天一色，百鸟翔集，万喉高歌。王勃在《滕王阁序》 中“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的描述以及“鄱阳鸟， 知多少？飞时遮尽云和月，落时不见湖边草”的诗句，鄱阳湖的 候鸟吸引了无数的文人墨客与鸟类学家。如今，如果你真正到了 鄱阳湖，真正了解了鄱阳湖，你的期望值就像是在高空中失重的 物体，一下坠落到最低点。 到达南昌那天，正值中午，顾不上喝一口水，就急不可待地 按照战友提供的信息，上了从南昌开往新建县恒湖乡的公共汽车。 两点多钟，我到达恒湖乡时，天公不作美，雨加雪，北风刮得如 刀子一般，找了个小旅店，放下行李，然后出门去打听下湖的路线。 旅店店主是个 50 多岁的大妈，用半生不熟的江西普通话告诉我， 她在这里住了 40 多年了，没有下过内湖，湖里有血吸虫，很可怕的。 她还说：下湖都是男人的事，女人家下湖去干什么呀？

我告诉她，我想去看天鹅。她立刻显出一副很怪的眼神打量 着我说：“天鹅有什么好看的，吵死人了。天天吵得都没法儿睡。” 看她无意帮我，便径直出门，沿着小镇上的路，向湖的方向走去。

初到鄱阳湖，邂逅流泪的东方白鹳

刚到鄱阳湖边上，就看到一只大鸟在湿地里扑腾着翅膀，大鸟是一只东方白鹳，浑身沾满了泥巴，喙上流着涎水，正在做最 后的挣扎。我的到来，似乎给它增添了几分恐惧，可它已经没有 力气站起来了。以我当时对鸟了解，感觉它是中毒了，于是将它抱起来，拼 命地朝恒湖乡所在地走去，想找到医生来救它！然而，一切都非 我所愿，恒湖乡没有兽医院，后来，我只好抱着它去人的医院， 但给人看病的医院拒绝给鸟看病，无奈，我站在街头，几乎逢人 便求，最后终于有一个老俵把我引到了个劁猪的兽医家，兽医很 不解地望望我，还是给东方白鹳打了一针阿托品。

我知道，人用了阿托品会口渴，我想东方白鹳也一定会口渴， 便立即抱着它离开兽医家，为防店主大妈不让我把东方白鹳带进 旅店，路上我买了一条大号的浴巾，把它包裹的严严实实。

走进房间，我立刻找到杯子接了水给东方白鹳灌下去。可谁 知灌下多少，水就从东方白鹳喙的两边流出多少，它已经不会吞 咽了。接着便是一对一对的眼泪，从喙的两侧一双暗淡无神的眼 睛中流出，它不时还奋力弹一下那双舞蹈家才有的双腿，我伴着它，相对而泣……

埋葬东方白鹳初识黄先银

埋葬完东方白鹳，我的心情坏到了极点，在返回的路上，我遇到保护天鹅的当地农民黄先银。当时，他背着两只刚刚被盗猎者毒死的天鹅。我当时以为他是盗猎者，要拉他去林业局，后经沟通，才知道他是恒湖农垦局东江七大队农工。

据他说，因保护天鹅，他陷入一个非常尴尬的境地。听了黄先银的自述，我有些将信将疑，便和他约好，第二天带上死天鹅， 一起去当地的保护站。

第二天，我们如约来到保护站时，保护站的人既不问天鹅来 自哪里，也不问湖里有什么状况，对死亡的天鹅看也不看一眼， 只是一味地斥责黄先银多事，大声地吆五喝六。我看不下去了， 就上前与保护站的人理论起来，保护站的人很嚣张，在无奈的情 况下，我给江西记者站的一位同事打了电话，半个小时过后，保护站的工作人员简直判若两人。黄先银向他们提供了盗猎者在湖 里插天网的地点、投毒的位置、下网钩的船只和一些盗猎者的名 字。后来，他们还找来拖拉机，在黄先银的带领下，我们又一同下湖去察看，在现场，又捡到 2 只被毒死的天鹅和几只死亡的大 雁。保护站的人拍胸脯保证：明天就下湖砍天网，一定严惩盗猎者。 这样，我才回了北京。

回北京不久，黄先银就打来电话，他家的 1200 只鸭子被人 毒死了 800 多只，又过几个月，他家的 3 头耕牛被人偷去杀了， 接下来，便是家中的窗户被砸、田里的麦子被人打了除草剂，鱼 塘被下了毒药，一个殷实富足的小康之家，不到一年就被毁掉了。 妻子的埋怨，儿子的哭闹，黄先银被逼上了绝路。

后来，黄先银与妻子办理了离婚手续，并把其送回了贵州老 家。1 月 4 日，黄先银背上被毒死的天鹅，找到了《江南都市报》 年轻记者欧阳兴，随后，按照黄先银提供的线索，欧阳兴与黄先银一起在湖中蹲守，拍摄到了盗猎分子的大量罪证。一篇题为“骇人听闻，鄱阳湖每天至少两三百只鹅被毒死！”的报道在 《江南都市报》刊出。欧阳兴因此差点儿丢了饭碗。

看到这篇报道后，我也以“是谁让天鹅垂下高贵的头”为题， 转载了欧阳兴的文图。后来，CCTV、人民日报、新华社、环球 时报以及北京、上海、广州等地的多家媒体都报道了鄱阳湖的候 鸟之殇，孰料，这给黄先银带来了更大的麻烦。

春节前夕，南昌志愿者打来电话，说黄先银已经 20 多天没 有回过家了，村里人告诉他，连日来，他的家门口一直有陌生人在晃悠，他家房子上的瓦片都被砸烂了。就在这时，一位在南昌 某媒体工作的朋友告诉我：当地有关部门正在编织材料准备抓黄先银。得知这一消息，我们在北京的几个朋友几乎动用了所有用得上的关系，竭尽全力来保护黄先银，有个在国家机关工作的领导做了不小的努力，才将此事平息。后来，我还向某权力机构的朋友要了一件工作大衣，送给黄先银作“护身符”。

黄先银的人身安全在官方暂时有了保障，但是，那些盗猎分子不肯放过黄先银，到处寻找他。

春节前夕，只好向江西九江东林寺求助，当时主持东林寺护生会工作的来中师父，把黄先银接到寺院，给了他极大的帮助， 后来，大安法师还从个人供养中拿出 1 万元钱，给黄先银修好了 房子。可是，黄先银刚刚安定下来，就被联圩乡曹门村盗猎天鹅的人打伤。

鄱阳湖里的天网越来越多，连绵四、五十公里不绝，天鹅每天都在被大量杀戮。保护天鹅的黄先银却被逼得走投无路，我和人民日报、环球时报、中央电视台等媒体朋友多次找有关部门协调，想为他谋一份护鸟员的工作，均未如愿。有一志愿者十分气愤， 便把死天鹅扔到了省政府大门口。

当时，江西省林业厅每天都在发布鄱阳湖鸟况，几乎千篇一 律的莺歌燕舞；我们每天也给朱虹副省长发鄱阳湖鸟讯，基本都是天网林立，血雨腥风。朱副省长向林业部门通报了我们发给他 的鸟讯，朱虹当时说：“我谁的也不信，给我调直升飞机，我自己到湖上去看！”

11 月 29 日，朱虹副省长乘座的直升飞机亲眼目睹了我们砍天网的一幕。这样，才有了后来绿野方舟与江西省政府的“绿色 信息通道”，鄱阳湖国家级自然保护区也终于答应吸纳黄先银为 编外的护鸟员。 鄱阳湖国家级自然保护区说得比唱得都动听，可天鹅依然在 被杀戮。天鹅在哭泣，我们的心在流血，我们每周一次巡湖，一 个半月后，花掉了一年的积蓄，无钱下湖了，只好再次向东林寺求助。

东林寺的师父来了，师兄们也来了，天鹅从天网上被解救下 来。 2012 年 2 月 12 日四方会议 （http://www.poyanglake.org/articleDetail.aspx?id=3567）

2 月 12 日下午，鄱阳湖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管理局从民间环保 组织绿野方舟负责人于凤琴处收到举报：在鄱阳湖自然保护区外 的新建、永修、都昌三县交界处发现有捕杀候鸟的“天网”！ 得 到消息后，鄱阳湖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管理局立即召开紧急会议， 管理局局长朱奇和书记吴和平召集了部分中层干部，并邀请省政府金刚副处长、省野保局朱云贵局长与于凤琴一行展开座谈（四 方会议），深入了解发现“天网”的详细情况，以最快速度确定“天 网”的大致位置，部署紧急行动，一场春节后最大规模的清网行 动随即拉开了序幕。

鄱阳湖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对此也有过报道。 这是一副把天鹅变成腊肉干的图片，天鹅是天生的素食者， 终身一夫一妻，一旦失偶，一生孤独，猎杀天鹅不知造成多少“家 庭”悲剧，高贵典雅，忠贞圣洁的神鸟，在刽子手的屠刀下，变成了腊肉干……实在让人不能接受！

江西全省有 99 个县市（区），根据我们的调查，有 112 个 市场出售黄麂、野猪等野生动物，绝大多数是被夹断了腿，每调查一个现场，对任何一个有善念的人来说，都是一次泣血的伤痛。

盗猎者不仅在鄱阳湖肆无忌惮地盗猎天鹅，整个江西猎杀野生动 物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程度，除了人，他们无所不杀，连灵长类 也不放过，实在令人发指！

这是 2012 年江西省资溪县的盗猎者猎杀猕猴时，我们拍下 的图片。

病房皈依，成就动保人的回归之路

还是回到黄先银。2009 年，黄先银由血吸虫转为肝硬化，可他依然没有离开过鄱阳湖。

2012 年春，黄先银在遭受不良媒体人出卖后，病情突然恶化， 6 月 5 日，走完了 41 岁的生命里程。黄先银病重期间，东林寺德慈师父到医院看望，在病房里为他授了三皈依，三天后，黄先银病故，德慈师率团到殡仪馆为其助念，最后，黄先银在声声佛号中， 四肢柔软，面带微笑安详离去。

回忆起与黄先银共同护鸟的历程，40 多次下鄱阳湖有 30 多 次是在黄先银的帮助下，在动保圈，大家都认为是我在帮黄先银， 其实更多的是他帮助了我，如果没有黄先银的帮助，我无法走进 鄱阳湖，也无法实施后来的一系列的保护行动。

在我见证了黄先银的乡亲、家人、朋友从对他的不理解到最后纷纷到东林寺去皈依；见证了那些盗猎者、贪婪者所造的孽、 所犯的罪；又见证他们相继被绳之以法，现在，我经常在想，如 果这些人，都能早一点闻到佛法，也许，不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处理完黄先银的后事，黄先银 70 多岁的大哥的对我说“没想到老五（黄先银排行第五）走得这么好，虽说他过去保护天鹅吃了一些苦，可他这个善终，我真是很羡慕。”他大哥能说这话 让我很意外，我们在鄱阳湖保护天鹅时常感到势单力薄，老黄的 话让我看到了更多的希望和力量！ 有一位思想家曾说过：一个没有信仰的民族是可怕的民族！

我在内蒙古做草原沙化调查时，就曾有一个老牧民告诉我：科尔沁草原变成沙地，最重要的原因是蒙古人丢失了萨满教。

黄先银以一个动保人的救助历程，为动保人趟出了一条回归之路，从帮助天鹅开始到最后天鹅成就自己为终，给人留下的思考是深刻的；他大哥从最初的反对到最后的羡慕，在人性的挣扎 中，也彰显了人们对灵魂安放的渴望。

常怀平等之心，感同身受动物的喜怒哀乐

我有一个教动物行为学的朋友，我们常常就动物有没有情感、 动物之间有没有感情而发生争论，在他所教的课本里，动物是没有感情的，动物一切貌似情感行为，皆为本能的条件反射。这一点， 我是非常的不认同。我不是一个动物学家，无法用科学的手段去证实，但我从诸多的资料中得到证实，动物不仅和人一样，是有感情的物种，而且它们的情感有时甚至比人还细腻。

（放视频）1. 这是一个蛇鸟大战的故事，拍摄于江西庐山。 当时，我们从这里经过，听见树上的红嘴蓝鹊叫的很厉害，感觉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于是便驻足观望，结果就拍下了这段蛇鸟 大战视频。

2. 牛的眼泪，东林寺法师下跪为牛请命 插播视频牛的眼泪 ！

2009 年 10 月 27 日视频 近几年去藏地的时间比较多，在藏 传佛教中有关动物的故事非常多，在我认识的几个堪布中，他们 多次向我介绍佛经中的三种鸟——黑颈鹤、天鹅和黄鹂。说到藏地的鸟，最值得一提的还有赤麻鸭，赤麻鸭被誉为僧 人鸟。据藏地的史书记载：早在 1000 多年前，在朗达玛王灭法之后的 11 世纪，阿里古格王益希沃想复兴佛教，于是就派人到 孟加拉恭请阿底峡尊者到藏地来传教。那时，阿底峡尊者已经 60 岁了。从孟加拉到西藏，不仅路途遥远，还要翻越喜马拉雅山， 这对一个 60 岁的老人来说是非常困难的，即使阿底峡尊者能来 到西藏，他的衣食住行都得发生改变，况且那时西藏的生活条件 非常的艰苦，而阿底峡尊者又是国王善祥和王后吉祥光的次子， 不仅家庭条件十分的优越，在佛教的地位也非常之高。当时，人 们都认为藏族人是不可能请来阿底峡尊者的。可当时的国王一心 复兴佛教，就对手下说，不管阿底峡尊者来与不来，我们都要真 诚地去请，按他能来的礼数去请。 出乎人们预料的是，藏族人到 达孟加拉献上国王邀请书和大量的黄金后，阿底峡尊者答应了， 但阿底峡尊者也提了一个条件，就是要藏族人给他 18 个月的时间， 来处理在孟加拉国事情。18 个月后的 1040 年，他便起程来西藏。 阿底峡尊者答应来西藏的信息传回来后，全体藏人都欢欣鼓舞， 益希沃便下令，要用最高的礼节来迎接阿底峡尊者。

去邀请阿底峡尊者的人回来说，阿底峡尊者很喜欢音乐，于 是，国王益希沃又下令，要制作一种最新的乐器，在迎接阿底峡 尊者的仪式上使用，同时，国王还承诺：如果谁家制作的乐器被 选上，从此这个族人就不再交租税。在当时，如果不交租税，就意味着奴隶身份的改变，这对当时奴隶制度下的奴隶来说，简直就是一步登天。于是，人们趋之若鹜地去研究制作新乐器，最终， 有一把长号（藏族人称其为冬），以其独特的造型和优美的音质， 被国王益希沃选中。

有了新乐器，演奏什么样的曲调，大家都不知道。国王又差 遣制作乐器的人带上长号，亲自到喜马拉雅山去迎接，命其一路 上创作一首新的曲子。演奏者依照国王的命令来到喜马拉雅山， 在接近阿底峡尊者的时候，他看到一个奇特的现象，阿底峡尊者 步履蹒跚地行走在冰雪之中，遮天蔽日的赤麻鸭正在护送阿底峡 尊者。当阿底峡尊者到达迎接他的白色幡帐前时，数以几万计的 赤麻鸭也一同鸣叫着落地。受这种景象的启迪，长号手心中马上 有了旋律：赤麻鸭的长空鸣叫、落地振翅声，形成了演奏者的主旋律，正是有了这种声音与赤麻鸭的陪伴，阿底峡尊者再也没有 回过孟加拉，为纪念阿底峡尊者，赤麻鸭被命名为“僧人鸟”， 直到现在，赤麻鸭鸣叫声的旋律，仍然在藏地的很多寺院演奏。

陕西户县救狗，一举取缔十九个屠狗黑窝点

云贵山区的瑶族、畲族就是以狗作为图腾的民族。我们满族 也是禁吃狗肉的，据说努尔哈赤因逃避敌人的追捕，到一户人家 的炉灶内藏身，敌人见他在炉灶内，就用柴火想把他烧死。谁知 跑来了一只狗，反复进炉膛叼柴火把火扑灭了。努尔哈赤得救了， 狗却被火烧死了。与满族相近的锡伯族也遵守这一习俗。

此外，游牧民族蒙古族、哈萨克族、鄂温克族、裕固族、藏 族等都不食狗肉。下面我讲的这个故事发生在陕西户县。

户县是一个文化背景很深的县，也是全国闻名的中国农民画 之乡、中华诗词之乡、中国鼓、舞之乡、全国文明县城、国家卫 生县城。

2011 年国庆节期间，我陪一个做投资的朋友到西安考察，无 意间我向他介绍了户县的农民画，该朋友有意投资文化产业，我 们便来到户县看农民画，顺便去看我的一位老战友。那天打了电话后，感觉战友有些迟疑，不太希望我们到他家 造访，但我们还是去了。一走进他家大门口，便有成群的绿头苍 蝇，随着我们的走近，苍蝇轰然而起，其响声如同过飞机。随之， 便有一股刺鼻的气味扑来，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这时，院子周 围的狗吠声次第而起，随之恶臭味也扑面而来。战友急忙把我们 迎进屋内，表情十分尴尬。

我有些纳闷，便径直走向二楼，推开他的书房门，寻着恶臭 发出的方向，与之一墙之隔的平房院内，惨烈的一幕让我大吃一 惊：地面上血迹斑斑。十几条狗被绳索拴着，卧在血迹之中，曝 晒在毒热的太阳光下。墙角处的一口大锅里，堆放着动物的内脏。 无数的苍蝇满院子乱飞。

战友看到我很疑惑，才告诉我，这房子是邻居租给了杀狗屠 夫，四年多来，那狗的低声哀鸣、高声惨叫，已经把他搞的身心 交瘁。说话间，一条大脑袋的黑狗有力地站了起来，对着我们声 声狂吠，再看别的狗们，也全部转过头来，看着我们，有的狗眼 睛里闪着泪光……

得知这一情况，我先后三次到户县暗访，了解到四年多来， 这个院子有近万条狗被残杀。在杀狗现场观察到：每到傍晚，狗 哀怨的叫声此起彼落，似狼嚎，如鬼哭，声声刺耳。

杀狗时，屠狗者手提一把铁把的斧子，先拽紧狗脖子上的绳索，有的狗浑身发抖，向后紧缩身子，屠狗者将斧子在狗的头前 慢慢地转一圈，又转一圈，狗也随之转动脑袋，双眼紧盯着斧子， 希望它不要砸下来，很快，一斧子下去，正中脑门，随着一阵惨 叫声，只听嗵嗵的四、五下，惨叫声便戛然而止，一股鲜血便喷 将出来。瞬间，屠狗者又手提斧子向另一只狗走来，这只狗拼命 地狂扑乱跳，发出撕人心肺的惨叫声，屠狗者便双手紧握斧子， 向狗的头上、身上，一阵乱砸，十几下、几十下，直砸得狗们瘫 在了地上，叫哑了嗓子，屠狗人又向狗的脑门补了几下才没了声 音。轮到第三只狗了，这是一只性子比较刚烈的狗，它一直往屠 狗人身上扑，大有鱼死网破之势，屠狗人乱跳、乱叫着，奔到墙 角处，取来一把长长的铁钩子，瞅准机会，向狗脖子猛地钩过去， 将其撂翻在地，再拿起斧子，向狗头上一通乱砸，直到狗的脑浆 迸出，鲜血满地，才肯罢手！

那些卧在一旁的狗，有的悄无声息，有的瑟瑟发抖，也有的被吓得大小便失禁，看着狗狗那绝望的目光，那简直就是世界末日！

杀狗一幕让我十分震惊，我合计着与战友一同来取缔那个黑 点，可战友并不愿意配合，他说，之前也起诉到法院，法院也没有能取缔，屠夫更凶了，他怕给自己招来麻烦。

因为感觉战友好像受了什么刺激，有些麻木。后来，我再到 户县调查时，就不去见他了，就在他家的周围，我了解到：

一、屠户朱峰，安徽人，户县杀狗四年，狗的来源：偷、买、毒；

二、狗肉去向：朱峰在户县开了个羊肉店，典型的挂羊头卖 狗肉；

三、出租户从把房子出租杀狗，厄运不断，一月前 34 岁男 主人心脏搭桥；

四、周围居民痛恨不已，只是惧怕屠户，敢怒不 敢言，愿意暗中配合；

五、相关部门，睁一只闭一只眼，民不举 官不究。

了解到这些情况后，我回北京搬媒体朋友协助。

2011 年 11 月 3 日，到达户县。这时，战友一改往日的消沉，极力配合，经过多 位媒体朋友与志愿者的努力，当晚，我们拍足了所有证据，第二 天一早，当朱峰媳妇把狗肉拉到羊肉店时，按照提前策划好的方 案，取完证据，四路人马，分别到户县有关部门的办公室举报， 20 分钟后，朱峰羊肉店被查封，朱峰家被记者包围。很快相关部 门到达现场。

户县政府当天下午召开紧急会议，在全县范围内清查屠狗黑 窝点，很快在全县取缔了 19 个黑窝点，全县有 20 多家羊肉店涉 嫌挂羊头卖狗肉。

这件事，一时间，舆论哗然，媒体朋友很给力，他们的跟踪报道，引起省政府的高度重视，在全省开展了一次清查，很多羊肉店查出狗肉。针对这一情况，西安市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内， 出台了《西安市养犬管理办法》，做了许多规定。

对于这个屠狗窝点的取缔，当地居民放鞭炮庆贺。户县政府还算开明，积极从正面努力，也还算挽回了一些面子。

大约过了半年，出租房子的男主人病故，又过了几个月已故 男主人 9 岁的孩子又得了一种怪病，全家人后悔不已。后来，有 人给他们出了点子，让他们每天拿 100 个馒头，到杀狗现场烧香 磕头祭奠狗的冤魂，持续 100 天，据战友说，这家人很认真地做 了 100 天。

插播：户县救狗视频

常怀平常之心 感受平常中的吉祥快乐 帮助他人吉祥自己

今天是 7 月 24 日，再过四天就是 38 年前唐山大地震的日子， 我是唐山大地震的幸存者之一。当时我在唐山矿冶学院进修，并 在一家军工厂就职。

7 月 27 日的晚上，我们 13 个同学去唐山飞机场去看飞机训练， 躲过一劫，班上的另一女同学因半夜被蝎子蛰了，另一女同学陪她出来找凉水冲伤口，幸免于难。

1998 年，我去江西赣州地区的会昌县参加“全国生态文学 研讨会”，在赣州长途汽车上车时，看到有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 在哭，我便过去问这个眼睛有点残疾的小男孩，他告诉我他是河 南省修武县的，跟父亲到会昌去参加一个会，他还告诉我，他的 父亲叫薛小战。我和小男孩沟通后告诉他，我也去会昌开会，如 果你相信阿姨，你就跟我走，我把你带到会昌去找你爸爸。就这样， 我把小男孩带到了会昌，又几经周转，找到了他的父亲。2008 年， 在我最困难的时刻与这个小男孩相遇，不仅给了我帮助，还让我 逃过一次凶险。

2011 年，我去上海崇明岛东滩保护区去调查一个猎捕小天鹅 事件，路上帮助了一个自行车出问题的年轻人。今年正月十五， 我和江西九江的几个影友一同去黄山拍雪景，在鲤鱼背那段最险 的路段上被困，巧遇这位我曾帮助过的年轻小伙子，帮我走出险境。

今年二月份，我和江西九江的 13 个影友约好，4 月 12 日去井冈山参加杜鹃花节，车辆、酒店、行车路线全部安排妥当。出 发前两天，师父打电话要我去办一事，我只好放弃井冈山杜鹃花 节，就在那一天，应该是我们去的时间段，井冈山索道发生脱轨， 200 多名索道上的游客空中惊魂 6 个多小时，有一轿厢脱落，一 死几伤。我们 14 人都深感躲过一劫。 这样的情况有很多。

保护野生动物动物，我们能做什么？这是许多年轻朋友经常问到的一句话，我的回答是能做很多很多，比如说：

1. 不穿皮草是保护；

2. 不使用动物制品是保护；

3. 不吃野生动物是保护；

4. 不使用或少使用化妆品是保护；

5. 告诉身边的人，不食用野生动物是保护；

6. 不买卖野生动物是保护；

7. 发现有交易野生动物行为，向林业部门举报是保护；

8. 向民间保护组织、野生动物救助机构提供信息是保护；

9. 积极宣传 《野生动物保护法》是保护；

10. 力所能及的挂鸟巢、冬季给小鸟投食、关爱流浪动物都 是保护。

这里我向大家介绍一个网上救助大鸨的故事，这个故事发生 在百度保护动物吧的鸟吧，吧主任冉今年也参加了河北省佛教协会在秦皇岛的会议。

在幕前幕后 30 多人的不懈努力下，最终这只大鸨救下，经 过治疗后放生。这次成功的网络救助，极大地鼓舞了年轻人的信 心，后来，又有多起网络救助获得成功。其实，这种救助每个能 上网的人都可以参与。

大家可以关注一下保护动物吧，鸟吧，大鸨网，动保网等网站。

官方的有：中国野生动物保护协会；电话：010——84239016； 各个省、市、县的野生动物保护协会；森林公安局；最有效的是 打 110； 大家可以记住以下几个点：

一、所有的野生动物都是不可随便猎杀的；

二、驯养繁殖的野生动物须有许可证，且定点经营，确认属 驯养繁殖；

三、运输野生动物多数属违法；

四、任何形式的国家重点野生动物交易均属违法；

五、林业部门是野生动物主管部门，举报不作为，属赎职。 欢迎各位加入到保护野生动物的行列中来，让我们共同保护 我们赖以生存的家园，地球上不只是有人类，让我们永远与它们 共同生存在这个星球上，最后让我们听听它们的呼声！

（插入视频：长臂猿的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