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影法师：今天下午由来自瑞士的明契法师为大家讲“如何成佛”。

明契法师有着丰富的生活和修行经历。她的专业是法律，曾为一名律师，并曾服务于美国海军，做过飞行员。她出家之前长时间修习禅法，曾去日本学佛。后来出家于柏林禅寺，拜净慧老和尚为师。她在瑞士及其他西方国家也经常讲授佛法，自己也有很多弟子，还经常带他们来柏林禅寺参见师父。
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明契法师为我们授课。

明契法师：南无阿弥陀佛！

感谢净慧老和尚、明海大和尚，给我这样一个机会来这里做这个讲座，我非常高兴。每年回到柏林寺，在这里讲课，都是非常殊胜的因缘，所以每一次讲课我都会精心准备。很感谢明戒来为我做翻译。本来我想让明戒把我的讲稿译成汉语并标上拼音，由我自己用汉语讲，可是明戒告诉我汉语的四声很难把握，你们会听不懂，所以就只有放弃了。

我在这里想给大家传递的信息是求佛的过程中最关键也最困难的部分，大家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可以在课后提问，这种做法是中国传统的方式，不过以后也可以试着改改这个习惯。

好，言归正传，现在我就给大家讲一讲“如何成佛”。

１．前言

如果你是一名佛教徒，或者有志成为一名佛教徒，那么你就正面临着一个“天大”的问题。如果这个目标对于你来说是遥不可及的话，那么学佛就纯粹成了一种学术或者文化爱好了。其它的宗教是基于一本或两本书的教义，而佛教是基于一个巨大的书库。即使你非常年轻、阅读速度非常快，你也无法阅读和研究完所有的佛教典籍。佛教还拥有最宝贵的艺术传承，在建筑、雕塑、绘画等等领域都留下了许多精美的作品。迄今为止，留传下来的最精美的宗教艺术品可能是位于今天阿富汗、巴基斯坦境内的犍陀逻雕塑。你可以在自己的有生之年研究这些著名的佛教艺术品，享受佛教艺术品带来的快乐，不过这些可不是佛教的全部。

当我们还是小孩子的时候，我们都做过少年先锋队队员，戴过红领巾，而佛陀也是一名先锋队队员，是走在开悟之路上的急先锋。他不仅仅是走在路上的先锋，事实是他已经到达了终点――开悟之境。开悟之后，他花了四十九天的时间，分别用七天在七个地方打坐、冥想。你们可以去参观位于印度菩提迦叶附近的佛陀所待过的那几个地方。那段时间，他问自己，有没有可能把自己所觉悟到的境界与人分享，这也是一个重要而艰难的问题。设想一下，如果让你告诉一个生来就是盲人的人什么是红色，这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值得欣慰的是，佛陀决定去试一试，并且终其余生一直在传教。在他之后历代祖师形成了传承佛教的一个不间断的链条，代代延续下来。

大家请仔细听，下一部分内容是非常重要的。我相信在座的很多同学也许觉得自己很谦虚，认为成佛对自己来说，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在觉得自己不可能成佛的心理影响下，每当取得了一点点的进步后就很快乐，觉得成佛是下一辈子的事，把学佛单纯停留在象瑜珈一样的个体提升的层面上。好比一个运动员，和大家说自己不行，一定赢不了，只是随便炼炼而已。如果心里已经有了这种非常消极的想法，成佛也就是不可能的了。对于一个学佛的人来讲，说自己肯定成不了佛，实际上并不是谦虚，相反是在诋毁佛教，这种态度好像在说，佛陀成佛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只是为自己而做的。这就相当于在拒绝佛陀送给我们的一件珍贵的礼物。佛陀拒绝偶像崇拜，仅是希望他的弟子如他那样行动起来，去实践，如果你拒绝成佛，实际就是否定佛理的真实性。

有一个故事。一天，有一个小和尚打算来这个寺院听赵州老和尚说法，他在前面那座石塔前停下来问路，想知道柏林寺怎么走。一位开店的老太太告诉他：“照直走”。而当小和尚见到赵州和尚并告诉他刚才发生的一切时，老和尚立即悟透了老太太的真实意图。我们不应该学小和尚，而要学习赵州禅师的智慧，不要单纯只做一名寺院参访者，而应该明白“照直走”，不仅会将你带到柏林寺，还会带你走上开悟之路。

所以每一个学佛的人，包括在坐的每一位，都有资本并且应该感激佛陀给你的这个机会，从这次夏令营开始走向成佛之路。现在你们已经准备好出发走上这条伟大的成佛之路了吗？我听见在座有人已经在说：“好啊好啊！那又该如何做呢？”

２．伟大的出征

你们中国有句俗语：千里之行，始于足下。现在足下的这一步就是：从现在起、从这里开始去学习、了解和修证佛法，并把它贯穿在你们生命的每一天。一定要找到一位明师，给予明智的指点。夏令营是一个最理想的时机和场所，因为在这里你们可以找到学佛所需具备的一切，包括明师。

不要觉得这对你们来说是多艰难的事。想一想年轻的悉达多太子。作为太子，他完全有无数的理由留在父王的宫里，享受奢华的生活。而且当时他美丽的妻子刚给他生了一个可爱的儿子。但对于我们大家来说很幸运的是，他选择了去过一种极端艰辛的修行生活，并且是在根本不知结果会怎样的情况下。与他相比，我们幸运多了，他为我们留下了他的教义、指导方法。而在坐的出家师父都可以给予我们指导。最重要的是我们知道自己应该往哪里去，以及会获得什么。而且我们还有前人给我们的众多指导。

一旦你主意定了，有一点就必须明白，禅修之路并不是一个学术项目。读一些好的书或许有一些帮助，但这无法代替我们的实修，如果你想以阅读来代替实修的话，书籍就成了修行路上的障碍。

现在明白了佛陀给予我们的修行方法及追求开悟的道路，我们就应该立即开始去做。

３．“在生活中修行，在修行中生活”

有一次，一个出家人问一名大禅师如何成道。禅师在他脚趾前的泥土里划了一条线，让他从“这里”开始。其实最好的成道地点就是“这里”，最佳的成道时间就是“现在”。

柏林禅寺好比是一个火车站，而夏令营好比是一列火车，将载你们驶向开悟的道路，我就是列车上的一个广播员，提醒你们拿好车票（即你们在这里学到的佛教知识），“准备上车！”

这仅仅是个有趣的比喻。其实你们根本用不着去火车站，也不需要买票。车站就在你们脚下，发车时间就是现在。在日常生活中“照直走”就行了。

４．地图与指南

当你开始旅行前，你往往需要准备一本旅游指南和一本地图册。幸运的是佛陀以及效仿他行动的后世历代祖师已经将他们的体验在经律论中与我们做了分享，成为我们修行的指南，但是更重要的，大师可以给予我们亲身指导，所以应该找一位明师来单独引领你。

古希腊的哲学家亚里斯多德说过，不可能跟书学到什么东西，因为书是没有办法回答你提出的问题的，而指导老师可以回答你的问题。不过即便如此，也无法代替你个人的刻苦努力。

指导老师可以告诉你成佛的每一步该如何走。你知道要往哪去，而他会告诉你如何去。

５．如何去

第一步要了解一下禅修的意义和手段。通常你的导师会告诉你打坐的正确姿势、适宜时间和地点等等细节，然后教你数息观。

非常重要的一点是学要学会观察你的念头，请大家仔细的听我说，你们观察后会发现你的念头其实并不是你意识的产物，而是大脑中一系列物理、化学运动变化的结果。
了解了这一事实后，你会发现，别人大脑里念头也是如此。如果说人类思维活动是一种因果链反应结果的话，那么所有现象都是无自性的。

禅修会告诉你，整个宇宙是完全无自性的，是无始无终的因果链的结果。在宇宙中，所有的事件是不可或缺的，是必然存在的形态，所有的现象又都是这种意义上的事件。（所谓“事件”，可以说任何东西都是一个事件。）有些是快的事件，即事件的本来含义，而有些是慢的事件，如一栋大楼也是一个事件。所有现象都是事件，因为他们都拥有一个事件存在的几个步骤，生成（出现）期、成熟期、短暂稳定期、衰败期，直至消亡期，佛教里称为成、住、坏、空。

这就说明一个问题，即所有的事件、现象都是不可或缺的，都是必然要发生的。换句话说，该发生的必然要发生，不该发生的永远也不会发生。所以对一个事件或现象进行好坏的评价，就已经失去意义了，因为它本身就是必然的存在，没有好与坏之分。

所有事件都是因果链条上的一个环节，是宇宙中的事物相互发生作用的结果。所以我们对因果链上一个小环节的判断，其实是对整个宇宙的判断。当然我们对宇宙之外的部分一无所知，也就无法做一个更深的对比。

基于上述原因，我们在这个世界生活，应该积极地参与其中的每一件事情。但事实上我们所做的任何一件事情只是因果链条的一部分，成为客观的不可改变的事实，这在佛教中称作宿业。所以我们应该以无住的、无自性的、慈悲的眼光来看待宇宙间的每一个事件。

６．禅是一把金钥匙

我刚才已经逐步解释了如何修正自己看待这个世界的态度和方法。如果你能做到这一点，那么你已经看到了佛陀所看到的世界。如果你做到了这一点，你就成佛了，成了象释迦牟尼佛那样有成就的人。

然而，我还没有告诉你禅可以为我们提供意识大改观的技巧呢。禅的本义是静修，但你们必须明白怎样去静修才能获得预期的效果。

请仔细听。当你静坐的时候，你要以一种无住、客观的方式，观照你的念头，观察你的思维活动。如果你这样做，你就会观察到在你的念头里有许多你根本没有意识到的东西。你就会意识到这些念头根本就不是你意识的产物等等等等很多东西。

千万不要把禅的真蒂学术化，因为这些理性的思维和逻辑的限制往往给我们的意识增添更多的混乱和矛盾。

很庆幸的是佛陀发现在人的意识当中存在一块很大的空间是我们从来都不曾使用的。相信你曾经有过类似的经历来体会这些不被意识到的意识的存在。记得吗？有时你会在工作中遇到困难无法解决，但你把它放下一段时间，去做另外的事情，或者睡了一夜觉之后，你会突然找到一个解决问题的方法。这种答案就是来自你的潜意识。科学家也证实了这种潜意识在我们意识中占有更大的空间，但科学并不明白潜意识是怎样工作的。

大脑就像一个黑匣子，我们通常把我们观察到的现象连同我们理解的内容，反映到头脑里，就像电脑信息的输入一样。然后大脑就会对这些东西整理输出，我们就会得到一个结论。这个复杂的过程也许永远不会为我们完全理解。为什么？我们现在的意识（不是潜意识）充满了太多的琐事和细节，以至于没有多少空间可以利用。

我们的潜意识空间对于知道如何开掘它的人来说是一笔宝贵的财富。现在我告诉你们怎样开掘它。很简单，你需要以正确的方式打坐。然后你需要不断地重复无助而客观这样一种方式来观察你的念头。你会看到念头的本性是纷杂而散乱的。你的意识会自动把这些对世界的看法集中到这块意识的区域中去。

如果我们以太理性的方式去研究这些感受往往会造成一大障碍。谁都不能非常理性的用科学的术语把这些东西表述出来。我们所要做的仅仅是吸纳这些信息并且非常仔细的观察脑海里那些念头的改变。当你的大脑接受到了足够的信息后它会反映给你一个真实的现象。在那个时刻，遮蔽你意识的云雾将会被拨开，开悟后的佛性将会显示出来而照耀整个宇宙。

7．你的所得

在打坐过程中你会看到整个宇宙是必然存在的、是完整无自性的。你还会发现你和大家都是这个不可分割的宇宙的一部分。这样的话你就会把自己看待世界的方法用到日常生活中去，从而把自己从痛苦中解脱出来并且继续在生活中体验更多的成就感。同时你会把别人看作自己的一部分，这样也增长了你的慈悲心。你会成为石头的兄弟，云彩的表亲。这样你会完全成为一个佛。

你观察释迦牟尼佛像就会发现佛的那种轻松会意的微笑。如果你从今天开始努力修行，不久的将来那会意的微笑将是你的，并且永远是你的了！

这样的探讨可能很困难，但大家应该有一个信念，不能气馁，有什么问题大家现在可以问，我们可以继续探讨。我和在座的法师都愿意帮助你们，成为你们的导师。谢谢！

（明契法师）现在大家可以提问了。

请用汉语提问，这样你们大家都能听懂。

营员：按照佛教的因果关系，把这个世界看作是一个结果，那么这个世界产生的原因是什么？我们在座的各位营员可能会用科学道理来回答，那么佛教的教义里面，这个原因是什么呢？

明契法师：科学和佛教看待世界起源的态度是一致的。不同的是，佛教让每个人自己去体验，而科学只是告诉你一个结果，一个事实。

请不要把科学和佛教对立起来，我们走路时用哪条腿呢？左腿还是右腿？

营员：双腿。

明契法师：是的。所以要结合运用科学和佛学来解释世界的各种现象。

营员：您所说的成佛实际也是一个人自我完善的过程，怎样才能鉴别一个人已经成佛了，我们可能还存在着误解，比如佛不可能生气，不会遇到不好的事情。在您的“佛”的定义里，是否说他也同样会遇到各种各样问题，只是他用佛的方式来解决这些问题。谢谢！

明契法师：佛和常人没有区别。每个常人都是佛，每个佛也都是常人。常人心中的念头和佛心中的念头都是一样的，区别在于常人不能明白觉知，佛陀却能明白。

例如你说到的生气这个问题，同样是生气，没有发觉自身佛性的常人会想“我生气了”，佛陀则想“我有了一个生气的念头”。你们能明白这个区别吗？（掌声）

你们听过六祖慧能的故事吗？如果没有听过，最好赶快去了解。这里我可以简单地介绍一下。神秀写过一个偈子：“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试，莫使惹尘埃”。慧能因为写了一个对治神秀的偈子“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才被选为六祖。我们早上照了镜子，那么晚上再照镜子时，镜子当中的那个人还是早上的那个吗？佛陀的心就是一面不沾染任何东西的镜子。

请男孩子们提问！

营员：律师可以成佛吗？

明契法师：律师也可以成佛，律师不是撒谎者，他总是代表了最好的一张脸给法官去判断。（这个问题好像没什么意思）

现在请男孩子们提问。你们难道都成佛了吗？当然你们都是佛，只是你们还没有发现。快点，男孩子们提问！

营员：您讲到一切事件的发生都是因果必然，环境注定的，应当用慈悲无住的态度看待世界，这是不是让我们放弃积极争取的念头？

契法师：这个问题很重要，请再说一遍，防止有的人没有听清问题。（翻译重复问题）没听懂的请举手。（没人举手）下面我来回答。

每个人在世间的一切活动都不是独立的，都是因果链的一个部分，佛教并不是悲观处世的。你们都听说过“功夫”吧？功夫（武术）只是被动防守的吗？这要根据情况不同来分别。有时要被动应招，有时则要积极出招。如果你面前有个孩子就快被车压到了，你还会坐在那里打坐吗？

营员：释迦牟尼佛是完全觉悟的人，他的心就像一面镜子，没有灰尘落在上面。这就是完全觉悟吗？如果不是，那这样离完全觉悟还有多远？

明契法师：在禅宗里我们讲顿悟，这不是完全自闭的开悟。我来问你一个问题吧。如果你想看清一样东西，你使用一面干净的镜子还是脏的？

营员：干净的。

明契法师：这便是你的问题的答案。下一个问题？

营员：西方的宗教和佛教的比较，您是很有发言权的，您的看法是什么呢？对于现在的关于灵境的大师，您有什么看法？（可能是翻译的问题，有点答非所问。）

明契法师：佛教的心理学远远超前于现在西方的心理学，佛教的修习者已经花费了2500年时间来研习人的内心世界。科学界第一个来研习人的内心世界的人是苏格兰科学家DavidHume，他是在两百年前向世界宣布了他的发现。他的发现与佛教的发现是契合的，而佛教在2500年前就做到了。正是因为佛教早已发现并解决了现代心理学的各种研究问题，所以现在西方心理学家对佛教相当的感兴趣。

佛教讲的是“诸法无我”，三年前科学界也印证了无我这一点。心理学家让被试者（被实验者或实验对象）戴上一顶帽子，帽子上有很多芯片，让他看只有一根指针的钟表，指针“滴答滴答”的快速移动，再请被试者随着指针移动右手，与此同时，芯片记录下整个过程中大脑发出的脑电信号。结果发现，举起右手的动作总是先于大脑感知到的那个决定的瞬间。这便是科学印证的“无我”的存在。

营员：历代禅师的开悟，见证的东西都是相同的吗？

明契法师：是的。历代祖师开悟或见证到的东西都是完全相同的。因为所有人的佛性都是相同的。佛性相当于每个人都长着一个鼻子，都是一样的。

营员：请问成佛开悟以后所看到的境界都怎样的？

明契法师：我的答案是：年轻人赶紧成佛吧，成佛后由你自己来回答这个问题！谢谢！

明影法师：明契法师是很睿智的，不论是演讲还是问答，营员们都感受到了。明契法师的汉传佛学理论研究及修行体验都很深刻。

对于佛法的认识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人人如此。给一个生下来就双目失明的人讲颜色，是很难的。虽然我们的同学也很睿智，也经历了一些人生的思考，这短短的一个多小时还不能够解决我们所有的问题。希望各位营员能有长远的目光和信心，去深入了解佛教，这确实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佛法是在公元前２年传入中国的。大概四百年后，鸠摩罗什大师公元４０１年来到长安后，中国人才对佛法有了全方位正确的认识。有深厚的儒家、道家基础和智慧的古人，都要这么长的时间。可见对佛法认识还是很难的。
根据记载，中国人中能证果的从公元五百年达摩祖师来到中国后才有，六祖慧能以后才遍地开花。这也能看出修行的困难。希望大家发长远的心，深入经藏智慧如海，不要停留在粗浅的认识和体验上。

我们再一次感谢明契法师。明契法师的足迹遍及世界各地。她刚刚沿着丝绸之路走过来的。也是佛教从印度传来中国的一条重要道路。鸠摩罗什大师是在公元401年来到长安，此后汉传佛教才真正懂得般若。玄奘大师也是沿着这条路去印度。虽然那时中国人懂得般若，懂得了佛法的根本的精神，但是也还有一些具体的问题，比如化身佛有没有心的问题，在唐初佛教界争论得很厉害，而且没有统一的答案。所以玄奘大师正是为了解决这些问题去了印度。公元644年回到长安。至此中国人才从佛法的根本精神到具体的微细的理论认识才真正完全继承了印度佛教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