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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云楼座谈会

1998年7月25日

净慧法师:今年夏令营全部都是请法师讲课,我们出家人对这种活动有更鲜明、更强烈的参与意识,对未来佛法的弘扬、发展可能会更加有利一些。大家来成就这一活动,我们河北佛协和柏林寺从内心对各位表示非常的感谢,也想趁这个机会请各位指教。一方面就事论事,夏令营活动已经办到这个程度了,也是骑虎难下,欲罢不能,那么究竟应该怎么办?如何才能办得更加有特色一些?更加能够适合佛法的要求和众生相机的需要?另一方面,中国佛教目前面临的三个主要问题:人才培养,自身建设,与社会主义社会相适应。这三个问题怎么解决?各位有的来自我们培养人才的第一线,有的来自我们管理佛教教务的第一线,希望趁这个机会交换一些意见。每一位三言两语给予赐教,谈一些感想、看法。

静波法师:我来柏林寺已经两次,在这里可以说找到了作法师的尊严。现在社会上似是而非的佛法在泛滥着,而柏林寺有一个真正讲佛法的地方,我非常感动,我想这种方式能够显正,自然就能够破邪。同时我自己也反思,因为在佛学院课堂上讲佛法和现在面对居士讲佛法是不一样的,要使自己所学活学活用,更好地面对社会,面对现实。
湛如法师:我是第一次参加夏令营,以前在《法音》杂志上看到过有关的介绍。这次来我的感触非常深刻。由于大和尚的大愿、大力、大慈悲,才能够成就那么多世俗的青年在柏林禅寺这个清净的莲池中修学佛法,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机缘。对我自己来说,这是一个很好的学习机会。所以我觉得夏令营这个活动非常好,从内心中生起一份欢喜。我通过讲演,使自己得到锻炼和提高。我衷心祝愿夏令营越办越好。

贤空法师:我也是第一次来到柏林禅寺,到寺院后有一种到自己家的感觉。过去我看到《法音》上报道海外弘法的场面,我就想为什么我们中国就没有呢?来到这儿一看,寺院的建筑和现代化的设备,乃至大和尚的这种思想,就觉得对了,正是过去想象的,所以到了这里非常激动。通过这几天的活动,还有今天下午和营员座谈,感受非常深。这种活动意义非常重大,对于树立我们佛教徒的形象,乃至对我们传播佛教,澄清别人对佛教的误会,都起到一种非常有反响的作用。所以,大和尚举办这种活动得到了教内外人士的高度赞同和支持。从参与夏令营活动的人员来看,他们来自全国各地,而且很多营员有很高的素质,有些居士也是连续几次参加夏令营活动,这说明我们夏令营的活动得到了他们的认同。我们佛教界应该有信心把它办下去,并且要越办越好。

菩提法师:我来到柏林禅寺,首先发现柏林禅寺的组织、管理工作开展得非常好,每一个项目都是有计划、有条不紊地去进行,我来到这里学到了很多这方面的知识。对于夏令营活动、我觉得它是将佛法融入生活、融入社会的一种新的起点。看到有这么多的青年人在一起听闻佛法,这是我们以前希望,现在终于见到了,佛法在中国还能这样,所以感触很多。希望全国有能力的地方都去进行这样的活动,因地制宜展开各方面的弘法活动。在人才的培养方面,柏林禅寺要创建佛学院,我对此也是赞叹随喜!再有,在这里的义工们,我发现他们的组织安排非常好。我作为广化寺的管理者之一,对管理很有兴趣,这次来也学到了不少。总是去观察,希望能从中得到一些新的启发,回去之后能够更好地为常住,乃至为佛教多做一些贡献。

妙华法师:净慧法师由于他的佛教的经历和阅历,对于传统的佛教有着切肤的体会,对于现代社会又有着全方位的把握。他对柏林寺的发展有一个创意,就是怎么样使传统佛教和现代佛教在柏林寺接轨,使传统的佛教思想和文化能够焕发出一种常新的青春。现在随着柏林寺建设项目的完善,就是硬件设备的完善,随着夏令营从第一届到第六届逐年积累,柏林寺的建设规模、道风学风以及夏令营的管理方式、弘法理念正在完善。从第六届夏令营来看,管理有条不紊,每一个义工都明确了自己的职责范围,每一个管理者又能够尽心尽责,有一种献身的热情,有一种全新的面貌。从建筑上来讲,它具有传统的建筑格局,但房屋的设计又具有透气性、采光好等优点,而且配置了现代化设备,这是我们很多年轻人长期以来所向往的那种寺庙,建设上的庄严和理论上的庄严很好地结合在一起。也就是说,柏林寺的建设,从第一届到第六届夏令营,正在由它的少年时期走向了青年。

夏令营的社会作用当然是多方面的,刚才很多法师都谈到了。除此之外,我还要补充两点意见。第一,使它成为培养青年法师的一个阵地、因为我们大家在佛学院所学的东西毕竟是一种课堂上、书本上的东西,在这里我们走向讲台,可以锻炼自己的思维,锻炼自己的语言,发挥自己的佛教才干。因此,我希望把夏令营办成一个培养青年法师的阵地,使夏令营的功用更多一些。具体地讲,我想应该使每次来授课的青年法师和柏林寺产生一种契约关系,以一种方式固定下来。就是说,你今年到柏林寺来讲了,明年甚至后年,在任何时候,你都和柏林寺脱不了关系,然后走出去了,以在柏林寺讲过课为光荣。比如说,净慧法师请我当柏林寺的后堂,说句心里话,那我就有一种责任和义务,那我再忙也都得来。那么去年静波法师就来讲过,讲过以后,也用一种佛教的方式把关系确定下来,这样三年、五年下来以后,他既对社会现实问题有了深透的了解,同时他有了一个锻炼自己的阵地,而且他对常住负有了责任和义务,从而就对佛教承担起了责任了。那么,我们现在是不是要旗帜鲜明,方案要更具体一点?这样能够使夏令营的主题更深化下去,培养义工也是一样,通过夏令营,我们的义工在居士当中脱颖而出,也要和常住有一种契约关系。他们把社会上先进的管理经验带到寺庙里来了,这本身对于我们就是送上门的一种参学。

第二,夏令营是我们了解社会的一个很好窗口。不但讲经的法师能够通过座谈的方式、传灯的方式来了解年轻人,或者说学佛人的疾苦。而且也能使柏林寺常住不断调整自己的社会焦距,使我们念的经不要和现实社会脱节,要和现实社会紧紧联系在一起,这也是符合柏林寺办夏令营的一贯宗旨。关心现实问题,关心当下问题,也使讲经的法师有更多的机会来了解社会的文化、知识、管理等一些先进的东西,不断地反馈到佛教界来。因此,是否可以在夏令营的时候多费一点心,把一些社会问题方面的专家请进来给我们吃一点小锅饭,也可以做一些这样的交流,形成一个培养法师的系统,培养法师的一种机制,使法师们和柏林寺产生一种更深层次的内在联系。

法师说要办佛学院,我非常同意,刚才一位法师提出的建议,一定要办出自己的特色。我们传统的那种师徒传帮带的方式据说现在西方国家非常流行。既然大家现在都崇尚公堂教育,我们就不来公堂教育。我们来使我们传统的东西更加具体化,这样在教育方法上可能更有特色。我们现在几乎所有的佛学院进行的是中学方式的教育水平,因此对五种能力的培养有一定的局限性,五种能力是听的能力、读的能力、写的能力、思维能力和社会活动能力。因此,我建议法师在办教育的时候,把教育和夏令营也接轨,形成一个良性循环,覆盖面比较广 ,这样可能会更好。

净慧法师:柏林寺应该说是在不断的学习当中,逐步地学着做一点点事,还不能说怎么成熟。对于像蒲田广化寺、云居山、灵岩山这些模范的丛林,我们都是在注意学习,吸收他们好的方面,所以才能够不至于背离我们佛教的精神,也不至于背离时代发展的方向。这就是刚才妙华法师说到的传统与现代怎么接轨的问题。

我从年轻的时候就在思考这些间题.尽管我直接受教的老师——虚云老和尚,他老人家是很传统的,但我还是觉得传统的东西要让它更好地发挥作用,只有和具体的时节因缘紧密结合起来,才能够发挥作用。尽管虚云老和尚提倡的东西是比较传统的,但实际上他也指出了佛教发展不能够离开时节因缘,所以我从年轻的时候就注意这些间题。在那个时候,大家知道,要从佛教的角度,从佛教的立场,做一点既对佛教的弘扬有利,又能够对社会的道德、文化、人心的净化有作用的工作是很难的。在中共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党的宗教信仰自由政策落实了,佛教的面貌确实也在日新月异地发展。我对自己很清楚,弘扬佛法说不上,那么为佛教的服务我觉得这一点我还是可以做,正是本着这样一个意念,本着这样一个态度,来做一点佛教方面的服务工作。我的经历可能各位都知道,我是从一岁半就开始吃佛教的饭长大的,要报三宝的恩,这种心一直很强烈,所以说要为佛教服务,要为佛教的事业做出力所能及的一点努力。这么多年,确实得到诸方各位大德、法师、居士的呵护,才能够有今天这样一点点微小的成绩。当然我们常住的一些青年法师应该说我们是在共同努力,作为我,说是做他们的师父,实际上我是在这些弟子的监督之下、扶持之下来做一些工作,我也在向他们学习。很多的意见、有很多的理念,他们好像有时候比我的更正确。所以,形成现在这样一个为佛教服务的传统的僧团,应该说它是一个整体的活动,是一个集体的活动。

今天佛教面临的一些问题,确实令我们这些和佛教有深刻感情的人非常的忧心。我们从这几年的夏令营可以看到,我们许多年轻的法师,对佛教弘扬的使命都有一种直下承担的勇气。这些事情应该说是很简单的事情,都可以做,但是由于某种理念的不同,做的人很少,倒不是说就没有人做,如果没有人做的话,我们简直就做不起来。像夏令营这种活动,我们也是受到港台的启发,来开展这个活动。我们大陆也有一些丛林也做过这个活动,但是我希望,我们做这个活动,确实是要像刚才菩提法师所说的,不能离开党和政府的认可,不能离开党和政府的支持。离开了党和政府的支持,我们就很难做。这就是说我们作为一个年轻的比丘法师,在弘扬佛法、学习佛法的过程中要学会来做具体的教育工作,也应该懂得这个东西。你不懂得这个东西,你做起事来就会有种种障碍。在这个方面,我很感谢我在中国佛协工作的这么多年,在朴老以及一些领导的启发下、就像上课一样,时时刻刻在学习。最初我到河北来也很勉强。但是来了以后,觉得党和政府对我们河北佛协的工作还是能够信赖、能够支持,没有党和政府的支持,这个活动根本没有法做。

我想,我们做寺院工作也好,做教会工作也好,做弘法工作也好,要处理好二个方面的关系。一个是政教关系,教和政府,特别是和主管的党政部门的关系,一定要处理得恰到好处,不能庸俗化,真正要在政策的基础上来处理好政教关系。第二就是教群关系。教群包括两层意思:一个是宗教团体、佛教的寺院、佛教的团体和周围的群众,包括信教和不信教的群众,要和他们把这个关系处理好;另一个是我们在内部也有一个教群关系,第三是教团内部的关系。比如寺院和佛教协会的关系,也要把它处理好。我们出现的一切问题往往都是在这三个关系上发生了问题,把这三个方面的关系协调好了,一切事情都好做。最近统战部提出三个形象:要在世界上搞好中国宗教的形象;要在国内、在社会上搞好中国宗教团体的形象;要在宗教团体内搞好宗教团体领导人的形象。这三个形象的提出我觉得非常好,三个形象搞好了,三个关系才能协调好。三个形象、三个关系乃至于中国佛教提的五个建设或者说自身建设的五个方面,这都是一个完整的东西。

我还想听听各位关于办好佛学院的一些比较具体的意见。各个佛学院,如果师资力量比较强的,能够支持我们这个地方。或者短期任教,或者来这里直接帮助我们办佛学院,我们都非常欢迎。尽管常住很淡薄,但是我们会在培养人才方面不惜代价地来做好工作。

圣凯法师:我有个想法,济群法师前几天也提到过,就是我们组织一个中国佛教弘法团,我们可以分成几个组,每一年都组织一次活动,我觉得中国佛教协会可以来做这件事。另外一个想法是关于佛学院的教育。我们现在的教育,在课程设置上侧重宗派和论典教育,这对理性思维的培养是有极大的帮助,但是从信仰和感性来说,我觉得经典的教育更加值得重视。我想净慧法师办佛学院应重视经典的修学,不仅包括对经典的研究,而且包括对经典的读诵、理解。我们现在的法师虽然道理懂得很多,但是讲一部有时候就有些困难。这就是因为我们佛学院对经典教育不够重视,这是我们在人才培养上一个比较偏颇的问题。

净慧法师:关于搞一个什么组织,我想我们年轻的法师们一定要有一个明确的态度,就是说不要提搞什么组织。因为的组织的问题现在已经固定下来,中国宗教就是七个组织,天主教两个,基督教两个,佛教、道教、伊期兰教一家一个,从中央到地方都是已经固定的。曾经也有人提出过,比如佛教青年会、方丈委员会、僧伽会,但是这些提法和我们现行的宗教政策统一管理不适应,希望不要提这个。我们要依靠我们现在已有的这些合法的爱国宗教团休,来做弘法事业。刚才圣凯法师提的意见过去有人提出,中国佛教协会好像也有人在酝酿这件事,比如说弘法团或者叫佛教讲习团。它既可以讲政策,宣传党的宗教政策,也可以讲正信、正行,这是非常好的,妙华法师这次听到这个事情,旧话重提,肯定他会考虑这些事情的。

妙华法师:这个问题现在提出来,是恰到好处的。因为落实政策以来,中国佛教协会章程的重心从一开始如何落实政策方法,转向到了如何加强自身建设,加强自身建设达到一定深度以后,关于佛教的弘法问题就要提出来。现行的章程里缺乏弘法这一条,这个问题在前年底就开始酝酿了,希望到中国佛教协会第七届佛代会换届时,我们的章程里能够明确写上弘法、教育、慈善。这样教务部就可以来做这件事情,比如佛教讲习班这种方式,一方面提高寺庙的管理能力,另一方面提高信教群众正信、正知、正见的水平,这对佛教的精神面貌可以产生一个比较良好的改观。

静波法师:关于佛学院课程的安排上,我有一个想法。我自己做老师,每个星期两节课,这个星期讲完之后,下个星期再去讲,人们可能就很陌生了。我希望课程安排紧凑一些,哪怕是少开几门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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