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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印象之——妙玉印象

张 菁
(原载《禅刊》2005年第四期) 
姬玉小姐近照

 

岐熟焉忘径,泉知不问源

题记:风月宝鉴者,千人而千面,非镜之本色,其影自现也。

缘起:

跟一位茶道老师在一间私人的茶室中喝茶,中途来了几位美女,有一位极是眼熟,我向她多看一眼,略思忖,茶室的主人便笑而介绍说:“这位是在电视剧《红楼梦》里演妙玉的 姬玉 小姐。”我恍然——那个一尘不染,端着成窑五彩盖盅的妙玉穿越时光楚楚而来。

对于初识的人,总是盯着打量总是有些不礼貌的,但还是忍不住的要看,从幼年深种的红楼情结终于今日得以初触,心里几乎是感激的。坐在对面的姬玉与许多年前饰演妙玉时没有太大的变化,面容仍是姣美而纯净,手里捻着一串佛珠,静的像晨起睡莲上初绽的一滴露水。我缠着她这样那样的问,她仍是淡而亲切的,并不显烦——倒是同饮的诸位嫌我聒噪,让我等人少些再问,莫搅茶会。无法,临走时问以后可不可抽空给我做个访谈,她笑着很爽快的应了。几天后,我拔个电话过去,姬玉说是在长沙拍戏,回北京后再跟我联系,我心下一凉,想是此事八九不成了。不想一周后真的接到了姬玉的电话,说是已经回到了北京,答应了我的访谈可以进行。我放下电话,心里很温暖,近年来守诺的人很少,而她对于我这个只有一面之缘,名不见经传的人,对一个算不上正式的约定都这样诚实,实在让我佩服的很,想想自己平时的种种,心里又是惭愧。

访谈是在初见面的茶寮进行的,她还是捻着一串念珠,垂然自若的坐在藤椅上,只是比上次活泼了许多,也许是熟了的缘故,谈笑也多些,只是坚不要我用录音笔,说是随便记记就可以了。我亦笑着答应,一面泡茶,一面听她笑谈,那个凹晶馆即景联句的妙玉渐行渐远,而另一个纯真纯善的姬玉却跃然眼前。

访谈问答:

问:听说您皈依了佛教,请问您是在哪一年皈依的?当时的感受是怎样的?

答:我是 2000 年皈依的,在新加坡皈依了净空法师,当时感觉气氛非常庄严肃穆,心里也非常的感动。

问:您平时非常的忙,请问您是怎样修行的?

答:我平时无论多忙都要坚持做功课,每天早上诵一部《无量寿经》听师傅讲课、讲经,晚上念《地藏菩萨本愿经》,还有就是每天念一万声“阿弥陀佛”的圣号。

问:您这样坚持做功课有多长时间了?在繁忙的工作中又是怎么做到坚持的?

答:坚持了一年多了,事实上念佛本身就给我坚持下去的力量。学佛就是修“戒、定、慧”,定力有了,福慧也随之增长,所以在生活中尽量点滴都按照师傅讲的去做,对人真诚,对自己真诚,做到“真诚、清净、平等、正觉、看破、放下、自在、随缘、念佛”。在做功课的过程也是跟自己对话的过程,也是修学的过程。读《无量寿经》让我了解到阿弥陀佛的伟大,诵《地藏菩萨本愿经》是为了往生往世的冤亲债主。虽然我已经吃素六年了,但在那之前还有多生多世吃过的众生,为他们诵念,希望他们早日超生极乐世界。师父说:善护口业,不计它过;善护身业,不失律仪;善护意业,清净无染。所以在念佛时也是在护念身、口、意三业,每天提醒自己按照佛、菩萨、师傅的教导去做,每天都保持纯净、纯善的心。

问:您吃素是因为学佛吗?

答:也不全是,但是学佛坚定了我要吃素的决心。我是六年前看到了一本书叫做《饮食与健康》,看到书里牛被拉去屠宰时流眼泪,我也流泪了。还有一个鳗鱼妈妈,被放在蒸笼里蒸时,将背部尽量的拱起,等到蒸熟了,人们开始吃的时候,发现她的肚子里都是鱼籽,原来她将背拱起来是为了保护还未出世的孩子。这个故事也让我特别的感动,后来学佛,知道了轮回因果,又看了《护生集》等一些的书,知道了众生是平等的,不应该为了自己的口腹之欲去伤害其它的众生,所以就更加坚定了不吃荤,不杀生的决心。

问:您学佛以来,觉得佛法您的生活有哪些益处?

答:学佛让我有了一颗纯净纯善的心。而有一颗纯净纯善的心,就能结很多善缘,交到好的朋友。还有就是在生活中,做很多事情的时候都会遇到现实的障碍,放不下的挺多的。烦恼的时候,痛苦的时候就听听师傅讲经,让乱的心绪平静下来。人在做任何事情或任何决定的时候,如果心不是平静的,那她的决定很可能就是错误的。所以我在做事情的时候首先是让自己静下来,问问自己的真心。这也让原来个性直爽冲动的我成熟了很多,也避免了很多错误的决定。我的手机里存着一条师傅的法语:“处逆境,随恶缘,知真恚,业障尽消;随烦恼,处善缘,无贪痴,福慧全现。”这个法语对我的帮助非常大,在生活中会遇到很多的烦恼,也会遇到很多的诱惑,读到它,我会提示自己,对好的缘份不执著,对恶缘不回避、不沾染。

问:很多人觉得佛教中的仪式、法会是迷信的,没有必要的?您是怎样看待的?

答:我经常会参加法会,我觉得参加法会是很庄严的。很多人觉得参加会法的时候人很多,很挤,被推来推去的,很不喜欢。但是我觉得参加法会也是修你自己,如果你挤了别人,就跟人家道歉,如果别人挤了你,不要瞪人家,用自己的修行去感动他。就是出家人,他没有成佛之前,和我们一样,佛法不离世间法。在很多时候,生气之后都是会后悔的,但我们修行没有达到,有时习气一上来,也会生气,也会发火,所以知道这点平时更要多修行,多听师傅讲经。佛法和经论是能让人开智慧的,开了智慧就有了境界,心就不会随外境而转了。不管别人怎么样,别人怎么乱,自己不要跟着,也不要去生气、指责,所谓“若真修道人,不见世间过”。所以修自己是第一位的,要说有错,谁也没有我们自己的过错多,如果佛菩萨眼中只看到我们的过失,早都舍弃我们了,而佛菩萨还是在慈悲的渡化我们,连地狱里都有地藏王菩萨去渡化众生。

问:您平时都参加哪些佛教的法会、活动?

答:佛诞、观音菩萨圣诞、浴佛节、阿弥陀佛圣诞等等这些佛教的法会我只要有时间都会赶去参加,还有放生。我特别主张放生,前几天一个朋友生日,问我怎么样过有意义,我就建议她放生,这比干什么都好,结果她听了我的建议,过的很高兴。我在菜市场里看到小贩为主顾洗鱼的时候活活的刮鳞、取内脏,心中非常不忍,就劝她不要这样杀生,告诉他们这样要后悔终生的,让他们去念“阿弥陀佛”,不要再做这些杀生的职业了。

问:您是怎样看待和理解佛教的“禅宗”的,跟禅宗有没有什么特别的缘份?

答:在我心目中,禅宗和净土宗是一样的,都是修慈悲,修戒、定、慧没有区别。我们在念阿弥陀佛时也是一心不二的,这其中也包含着禅宗的定力。我平时非常喜欢读《六祖坛经》,喜欢其中的偈语: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跟禅宗的六祖也有很大的缘份,那次我们一行人开车去三亚,路上走错了,结果到了六祖曾经驻锡的南华寺,看到寺院时,心里特别的欢喜,觉得跟六祖挺有缘的。

问:学佛有目的吗?

答:有,往生极乐世界,成佛!再回世间救度众生!

问:能不能用一句话简述您理解的佛教?

答:佛教就是教人有纯净、纯善的心。

后记:

茶越饮越淡,我的采访本却已充实。访谈已毕,打扰了她不少时光。我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禅》刊和一个普洱沱茶当做礼物来送给姬玉,她很高兴的收下,欢喜的像孩子一样。平时在家里,姬玉也是饮普洱茶,只是不像妙玉那样用去年蠲的雨水或是梅花上收上雪水。我送的普洱不见得好,癸未年的青沱而已,禅外茶内之人不见得厚爱,但也算是“茶禅一味”了,姬玉亦笑。送我出廊,我回头向她挥手,她捻着念珠,笑微微的站在窗边夕阳的光晖里,分明是莲叶上纯真纯善的一粒露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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