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省寺院执事培训班在柏林寺举办，今天上午是我的课，原计划这课是弘川律师讲“以戒为师”，后因他到湖北四祖寺传戒，佛协安排我顶替。我把讲题改为“当代佛教寺院应处理好的四种关系”。

课自上午8∶30始，讲到11∶00，中间休息了几分钟。自我感觉还不错。讲演、讲课有时应该紧扣听众的心弦，不可一意孤“讲”，也不管对方能否听懂、有无兴趣。我相信经常讲课的人有一种与听众进行心灵交流的本事，每讲一句话都能感受到对方心灵的回应。当然这一点往往可通过对方的表情、神态体察到。并不神秘。

我所讲的四种关系指“与政府的关系、与佛教协会的关系，与群众的关系、僧团内部的关系”。没有什么新意，但可作为思考处理问题的框架。

中午佛协的高秘书长回石家庄，撂下下午的讨论也要我主持。我最怕主持讨论。因为气氛容易凝固、冷场，那种时候人的心跳都能听出来，最难应付。今天还好。开始冷清了几分钟，后来我灵机一动把题目改为各人介绍自己所住的寺院，一下打开了局面。

眼界为之一新。在河北住也这么多年，并没有走过，不知道河北还有这么多寺院，几位比丘尼的介绍最感人。悟明尼师带着两个徒弟在邯郸成安的匡教寺。这所寺院是禅宗二祖慧可讲过法的地方，尚存说法台。二祖就是在此讲法，吸引了另一位法师的听众，致使对方衔恨迫害。她们刚去，里面是旧房改建的烈士陵园，堆放着许多骨灰，院子极荒凉，总有猫头鹰的惨叫，长虫很随便地从树上跳下来，荒草蔓烟地。她们在这种环境下一住五年，垦荒种地，自耕自食，终于熬出了头，政府将骨灰搬了出去。

另有邢台白雀庵的一位年轻尼师。她的师父已86岁，叫能文，几岁就出家，文革期间干过许多苦活，但就是不舍戒。我听了感动得很，也很惭愧。这些普通的出家人才是佛教的中坚，是忠于佛陀的好弟子。他们的信仰是单纯的，忠贞不渝的。能在艰难的岁月中走过来，在荒村破院里坚守岗位，这才要道力。

听了他们的介绍，我的心又受了一次净化，感觉自己对中国佛教的理解又加深了许多，心灵离那个支撑自己的大地又近了。比较起来，我真是个娇生惯养的和尚，太渺小了！

晚上念了几品《法华经》，诵“以时寝息，当愿众生……”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