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作为生命的体现与诸佛的心印,它含摄一切又超越一切;是一切法的内涵而又离一切法的名言施设。禅是手段,是方法,是过程,也是目的。禅的训练表现为手段与方法,禅的实践表现为过程,禅的受用表现为目的。看起来三者似乎有次第,实际运用则是浑然一体的。
有人把禅比作生活的点缀品,说禅就像茶几上的一盆花,墙壁上的一幅画,菜肴中的调味品。我不那样认为。我觉得禅就禅,禅与我们的生命是一体的。如果要强作解人,勿宁说禅就是我们生活的本身,不应将禅与生活打成两橛。唐代南泉普愿禅师说“平常心是道”,庞居士说“神通并妙用,运水及搬柴”,都生动地描述了禅就是生活的境界。当然,要实证禅的生活,在生活中受用禅,必须经历一个参究与契入的过程,以达到意识的超越,般若的开显。
于生东麾所著《禅与超意识》一书,试图从禅的原理,禅的本质、禅的方法等几个层面,并运用心理分析的方法,说明禅与超意识的关系。我相信,通过作者的探索与体会而写成的这本书,对于弘扬中华禅学,开发人人本具的智慧,从而达致人心的净化,社会的祥和,是会有所禅益的。
于生今年二十三岁,好学不倦,勤于思考和写作。他对佛法有所信向,更喜爱禅宗一法,是我主编的佛教杂志《法音》和《禅》的忠实读者。我和于生只有书信上的交往,尚缘悭一面。去年年初的一次旅行中,在火车上,他的两位亲友──也都是有为的年轻人──见我圆领方袍,便找我攀谈佛法,很是投机;随后他们又向我介绍了于生的情况,说他年轻好静,每天早晚坚持静坐读经,也常在报刊上发表一些文章,是一位自学成才的好青年。听了他们介绍,我觉得在当代青年中象于生这样自甘澹泊、厌喧取静的人并不多见。当时我打算约他见面谈谈心,终以缘悭而不果。大概也是他那两位亲友的介绍,我回到北京不久便收到于生的一封信,谈他对佛法的向往与追求,就这样,我们在佛法上建立了精神的交流。
由于他的勤奋努力,默默耕耘,终于初获成果,写成了这本有关禅的书;并得《明报》的襄助,使此书有了面世的机会。这都是值得庆贺的。因为作者还年轻,特别是对佛法的理解没有经过系统的训练,加之书中涉及的领域又相当广泛,所以,我并不以为这是一本圆满无缺的著作,但年轻人勇于探索、勇于实践的精神是应该予以充分肯定的。尽管我没有通读书稿的全文,还是乐意写这篇序文,以酬于生千里问序的盛意,并表示我对此书面世的随喜赞叹。
|